暮泪

【俞白】触不可及（虐）

*渣文笔，ooc
 *虐死俞渣渣
 *5k+

　　白新羽满面愁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答应俞风城星期天去看他。白新羽不想见俞风城，一点也不想，但那人总有办法在自己眼前晃悠，偏偏自己还没办法让他滚蛋。 

　　白新羽捶了捶脑袋，每次俞风城都能让他思绪纷乱，参加雪豹大队考核都没让他那么愁过。思考了许久，白新羽还是决定不去了，表哥说得对，他在这藕断丝连给谁看呢，俞风城吗？ 

　　接下来一个星期，白新羽该吃吃该喝喝，公司里的事就够他烦的，想着怎么对付俞风城还不如多看一份文件。白新羽感觉自己真是越来越励志了。 

　　星期天一整天，白新羽将自己埋进文件堆里，再抬头，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 

　　俞风城该死心了吧？想着俞风城躺在病房里可怜兮兮等着自己去看他的场景，白新羽心情大好，哼着小曲走出公司。 

　　但走到公司门口，白新羽脸色一变。 

　　俞风城穿着病号服，拄着拐杖，站在公司门口。 

　　见到他，俞风城绽开笑容：“新羽，晚上好。” 

　　白新羽神色漠然：“你来干什么，不是说好不准来公司吗，晚上也不行。” 

　　俞风城眼睛定定看着白新羽，眼里透着思念，似乎想把这种感情转达给他，但白新羽眼里只有不耐烦，俞风城苦笑了一下，哑声道：“我想见你，想得快疯了，昨天你没来，我想你应该是太忙了，就来公司看看。” 

　　秋夜的风很冷，俞风城只穿了一件病号服，低着头，在风中虚弱得仿佛摇摇欲坠。白新羽深吸一口气，要不是了解俞风城的演技和脸皮的厚度，这会儿他又该和以前一样心疼这个披着羊皮的恶狼了。俞风城每次在他面前装怂装可怜都会让他忍不住心软，这次也一样，但想到他哥的话，白新羽心又硬了起来，不耐烦地说：“我就是故意不去，我时间多的是，不想在你身上浪费一分一秒。” 

　　说完，白新羽没看俞风城的脸色，越过他往停车库走去。没走几步，就被俞风城抓住手腕，白新羽内心冷笑，果然原形毕露了，眼皮都没抬一下：“干什么？” 

　　“我来公司找你这件事，我道歉，但看上战友的份上，好歹把我送回医院吧。”俞风城笑着，好像刚才的话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你怎么来的怎么回去！”白新羽甩了甩胳膊，果然甩不开，俞风城脸上笑得灿烂，手上劲一点儿没松。 

　　白新羽怒极反笑，打开车门，“得，我们也该好好谈谈了。” 

　　俞风城没犹豫上了副驾驶，手上依然抓着白新羽的胳膊。 

　　白新羽关上车门，拍拍俞风城的手：“松开，我又不会跑。” 

　　“可事实就是这样，新羽，我稍微一放开你你就是跑得远远的，对我也会越来越疏远冷淡，如果我不来找你，你也不会来找我，也许下次见你，你就会对我视而不见了。”俞风城望着白新羽，满脸苦笑。 

　　俞风城抓得没那么紧了，白新羽稍微一用力就抽出来了，揉揉胳膊，“行了，别矫情了，来谈谈吧。” 

　　俞风城神情专注地看着白新羽，眼眸深邃，“你说吧，我听着。” 

　　俞风城知道白新羽接下来说的话会让他心如刀割，但他太想白新羽了，想跟白新羽多待一会儿，多说几句话，即使是令人心痛的回忆。俞风城又想到，白新羽曾经又何尝不是饱受这些，在他对这段感情犹豫不决、徘徊不定的时候，白新羽受的痛苦又何必比他少，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我过几天要去相亲，你要还这样，咱俩连朋友也别做了。” 

　　刚说完，白新羽胳膊再次被俞风城紧紧抓住，他皱起眉：“俞风城，你又要干什么？！” 

　　“不许去！”俞风城脸色极其难看，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白新羽说的话依然能让他惊慌失措。 

　　他本以为，只要自己拼尽全力，一定能追上白新羽，与他再次并肩而行，但这次白新羽没有再等他了。 

　　白新羽真的生气了，冷冷道：“俞风城，你凭什么管我？” 

　　俞风城愣住了，松开白新羽的手，缓缓低下头，声音颤抖：“我不该私自来公司找你，对不起，你不要去，好不好？” 

　　俞风城又抓住白新羽的手，但这次只是轻轻握着，白新羽随时能甩开。 

　　白新羽没有甩开，他能感觉到俞风城手也在颤抖，手心全是汗。白新羽闭了闭眼，把那份躁动的情绪压下，用讽刺的口吻说：“我凭什么听你的话？” 

　　“求你，新羽……” 

　　白新羽冷笑：“凭什么你求我我就得……” 

　　“别说了！”俞风城突然抱住白新羽，眼神充满痛苦，白新羽一愣，一时没有推开。 

　　“不要去，新羽，求你了……”俞风城忧伤地看着白新羽，双手紧紧抱住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声音透着哀求：“新羽，别去，别去，好吗？求求你了……” 

　　“不要去，新羽，求你了……” 

　　白新羽看着俞风城哀求的眼神，心乱如麻，他没想到俞风城反应会这么大，看着这个强大的男人低声下气的样子，他心里没升起丝毫快感，只有难以言喻的疼痛。 

　　何必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但他还是不想看到俞风城这个样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不去相亲了？和俞风城和好？相亲他当然可以不去，他也不是很想去，但他以什么身份答应俞风城？他们已经分手了。 

　　他一直说要往前，却一直止步不前，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俞风城拿下，而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白新羽深吸一口气，长痛不如短痛，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俞风城看着白新羽的眼神从惊讶、犹豫转变为冷漠和疏远，心也一点点往下沉。 

　　两人此时抱在一起，心却隔了千万里。 

　　白新羽开口了：“俞风城，我已经26了，没心情也没时间陪你再玩什么暧昧游戏，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我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舍弃正常人的生活。” 

　　说完，白新羽感到喉咙干涩，他不敢直视俞风城的眼睛，里面的感情他承受不起。 

　　俞风城感觉心掉入了冰窟，冷得他心脏欲裂、呼吸困难。俞风城艰难地开口：“不要去，新羽，看到你跟别人在一起，我会发疯的。” 

　　他可以忍受白新羽对他冷漠、爱理不理，唯独无法想象白新羽跟别人在一起。他会疯掉，一定会的。光是想象白新羽可能会跟别人在一起，就不可自抑地涌起一股杀人的冲动了。 

　　也许那股暴虐的情绪太过明显，俞风城还来不及收敛，就被白新羽观察到了。 

　　白新羽沉声说：“俞风城，别让我看不起你。” 

　　俞风城痛苦地看着白新羽，沉默了许久，这期间，白新羽眼中的冷漠没有丝毫变化。 

　　过了许久，俞风城艰涩地开口：“我不会再来烦你了，别去，好吗？” 

　　白新羽知道他说的都是屁话，俞风城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你本来就不应该来烦我，去不去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俞风城覆上白新羽的唇，白新羽没有推开，也没有回应，任由俞风城在他唇上急促地亲吻着。俞风城想带动白新羽投入这个吻，却失败了，白新羽任由他动作着，脸上始终是漠然的表情，像在看一只在独角戏的跳梁小丑，俞风城放开白新羽，脸色更加绝望。 

　　这个吻没有使两人间的气氛缓和，反而使气氛更压抑了。 

　　两人沉默对望着，也许俞风城受不了这压抑的环境和冷漠的目光，忧伤地看着白新羽，轻声说：“新羽，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呢，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 

　　俞风城没有再说话，推开车门，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俞风城走后，白新羽脸上的表情才终于松垮掉。 

　　白新羽抱住双肩，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很想大哭一场，但想到俞风城可能留在附近，硬生生忍住了。 

　　白新羽把情绪发在开车上，速度开得很快，所幸半夜没什么车了。 

　　回到家里，是简隋英开的门。 

　　白新羽看到他哥就彻底忍不住了，抱住简隋英号啕大哭。 

　　简隋英被他吓了一大跳：“怎么了，新羽，谁欺负你了？”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咬牙道：“是不是俞风城那混蛋？” 

　　“不……不是，哥……你帮我安排场相亲吧，就明天……”白新羽哭得眼睛鼻子通红，也不再说话，继续在简隋英身上抹鼻涕眼泪。 

　　“好好好，给你安排，别哭了。”简隋英一边给白新羽顺背一边安慰他，虽然白新羽什么都没说，但简隋英在只言片语中脑补了个七七八八，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白新羽哭过之后就睡着了，简隋英只好把他拖到浴室一顿乱搓，算是洗了个澡。 

　　白新羽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帮他洗澡、换衣服，白新羽伸手搂住那人的腰，含糊地说：“风城……” 

　　“风城个屁！老子是你哥！”简隋英恨铁不成钢地锤了一下白新羽的脑袋，白新羽没什么反应，似乎真的睡着了，简隋英认命地把他拖回卧室。 

　　简隋英效率很高，头天就给白新羽安排了几场相亲。 

　　相亲嘛，就是两个人一起吃个饭，聊聊天，看对上眼就换个联系方式，看不上眼就各奔东西，方式传统又简单，两个小时就能完事。 

　　白新羽第一次知道，两个小时也能这么一波三折。 

　　相亲的姑娘不是临时有事、半路有事，要么照片与真人不符，就算有好好吃完饭的，第二天就联系不上了。 

　　第三十六次相亲失败，白新羽回来路上遇到一个算命的老头。老头捏着兰花指说他印堂发黑，煞气环身，命里犯桃花债，注定不能跟女人在一起。 

　　白新羽冷笑一声，您老怕是不知道我二十二岁前的风流债。 

　　两个月的时间，白新羽跟各种各样的女人相亲，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败了。 

　　简隋英一开始很气愤，说要告到简老爷子那里，但公司临时出了些事，没时间关心白新羽那些破事了。 

　　白新羽没再相亲，请了一天假，躺在床上，身心疲惫。 

　　事实证明，跟俞风城斗，他太嫩了。 

　　白新羽翻出手机，俞风城的号码他早删了，但那串数字他熟烂于心。 

　　两个月的时间，俞风城没再找他，但无时不刻不在彰显自己的存在。 

　　每天早上白新羽的办公室都会出现一束新鲜的玫瑰花和热气腾腾的早点，看监控也看不出有人潜入的踪影。每天晚上独自行走时，白新羽总感觉有人在跟踪他，但回头看什么都没有。白新羽试图引诱对方出来，但都失败了。 

　　跟徐总合作总要见面，对方是不是夸俞风城几句，白新羽也不好说他跟俞风城有矛盾，毕竟一开始是俞风城介绍他们认识的。 

　　看着熟悉的号码，白新羽心里感到一丝丝抽痛，深呼出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传来俞风城惊喜的声音：“新羽……是你吗？” 

　　白新羽淡淡道：“俞风城，你赢了，出来聊聊吧。” 

　　挂断电话，白新羽给俞风城发了个酒店的地址，那酒店是他哥的，要是他和俞风城打起来也不怕传出去。 

　　白新羽见到了俞风城，却不是他想象中意气风发的模样。 

　　俞风城满眼疲惫、面色苍白，头发还有些凌乱，北京的秋天很冷了，他却只穿了一件短衬衫，这个强大的男人现在竟给他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但看到白新羽，俞风城扬起了笑容：“新羽，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看到他这样，白新羽也不忍心一见面就说狠话，点了点头，“进入说吧。” 

　　俞风城点了点头跟在白新羽后面。 

　　从白新羽出现，俞风城的目光就寸步不移地盯着他，眼中的渴望波涛汹涌，仿佛随时会溢出来。 

　　坐下后，俞风城拿起菜单：“新羽，你要吃什么？” 

　　“俞风城，我不是来吃饭的，说正事吧。” 

　　俞风城神色一僵，转而又笑道：“新羽，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说说话了，边吃边聊吧，你一个电话我就来了，我刚准备吃饭呢，现在还饿着。” 

　　白新羽看俞风城这副模样怎么也不像“刚准备吃饭”。 

　　但白新羽没有俞风城那样长城厚的脸皮，想了想约对方出来又不让人吃饭确实不太好，便拿起菜单随便点了几个菜。 

　　菜上齐后，白新羽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话，俞风城突然上前，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唇，“吃完再说，好吗？” 

　　白新羽看到俞风城眼中满是小心翼翼，在心里叹了一声，点了点头。 

　　他们随意聊着以前的事，聊到以前两人一起经历的事，俞风城的眼睛亮晶晶，眉里眼里都是笑。 

　　白新羽也笑了，心里却满是苦涩。 

　　他不知道俞风城还要将这美好的假象维持到什么时候，就好像那些事从未发生，他们也从未分手。 

　　吃了大概两个小时，白新羽看到俞风城放下筷子，便问：“吃饱了？” 

　　俞风城一愣，又拿起筷子，笑道：“没呢，我只是有点渴了。” 

　　“我吃饱了，说正事吧。”白新羽把筷子往桌上一放。 

　　“俞风城，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俞风城笑容一僵，慢慢把筷子放下了，刚刚满是笑容的脸此时被愁苦占满，“新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俞风城，你明知道不可能了。” 

　　“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俞风城双眼通红，“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我这辈子也忘不了！”白新羽吼了起来，眼睛也红了，“俞风城，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你是我最重要的战友，也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人，但发生过的事不能改变，我们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白新羽拧开一瓶啤酒，给俞风城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举起来朝着俞风城，“你回来了，我有好酒，你退役了，我们还能聚聚，等我生孩子了，认你当干爹，过去的事既往不咎，我们各退一步，好不好？” 

　　白新羽说完，正准备喝，被俞风城扬手打翻了。 

　　俞风城紧紧抱住白新羽，像是要把人揉碎在怀里，但不管抱得多用力，他随时都可能失去怀里的人。俞风城浑身发抖，白新羽听到他哽咽的声音：“新羽，再给我一次机会，即使我死，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白新羽觉得悲哀：“俞风城，你这样有意思吗？” 

　　就算重新再来一次，在那种情况下，无论是情感上还是理智上，俞风城都会选择霍乔，而发生过的事也不可能重来。 

　　白新羽不要俞风城死，他只需要俞风城那个时候拉他一把，俞风城没有，他便再也不需要了。 

　　俞风城的心是熊熊燃烧的大火，他的心则是一团燃过的死灰，再翻不起一点火花。 

　　他累了，真的累了。 

　　白新羽推开俞风城的怀抱，慢慢解开自己的衣扣，“俞风城，你既然不想做战友，那就做炮友吧，你想上我，我也有生理需求，反正我们以前就是这样。” 

　　白新羽把衣服都脱掉，露出白皙的肌肤，隐约能看到几条伤痕，但已经淡了，使得左肩的伤疤尤为明显，狰狞的疤痕像是附在白新羽身上的一只恶鬼。 

　　俞风城痛苦地看着白新羽，那伤疤刺痛了他的眼。 

　　白新羽抱住俞风城，俞风城身体一僵，白新羽笑了笑，将手放到俞风城的腰带。 

　　俞风城扣住白新羽的手，“新羽，别这样。” 

　　白新羽收敛笑，眼神有些冷，“俞风城，你要么现在在这上了我，以后咱们就是炮友，随叫随到包你满意。要么现在让我走，我既往不咎，我孩子以后也会喊你声干爹。” 

　　俞风城没有动作，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白新羽推开俞风城，捡起地上的衣服，边套边往门口走去。离包厢门口仅仅十步，他却感觉脚像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异常困难，每一步都要花费漫长的时间和力气才能完成。 

　　走到包厢门口，白新羽感到如获释重，走过来多么艰难，现在就有多轻松。他没有回头看俞风城，推开了包厢门。 

　　但他刚迈出一步，就被一股巨力拉了回来。身体控制不住往后跌，跌入了一个炙热而结实的怀抱。 

　　白新羽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灼热而激烈的吻堵住了嘴巴，白新羽反应过来，抱住俞风城的后脑勺，热烈地回吻。 

　　但两人看上去并不是在亲吻，而是在撕咬，嘴唇的舌尖破了，血腥味弥漫在唇舌间，都没能让两人停下来。 

　　两人吻了好几分钟，白新羽开始撕扯俞风城的衣服。 

　　俞风城却突然推开他，抓住他的双肩，白新羽看到男人漆黑瞳孔里的悲伤。 

　　“我不想做你的炮友，也不想只做你的战友。” 

　　俞风城在白新羽左肩的伤疤轻轻吻了一下，轻声说：“新羽，我会等你真心实意跟我在一起。” 

　　俞风城将外套把白新羽包裹住，逃似的离开了包厢。 

　　白新羽抚上被咬破的嘴唇，内心苦笑：这算什么？ 

　　end